“等等。”顾真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有几个问题。”
李姝转身,疑惑地看向顾真。
顾真向周边示意:“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姝回答道:“这是平江县。”
“属于黔地?”
“是的。”
“距离贵阳有多远?”
“贵阳府?这里处于贵阳府东南约一百多里的位置。”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不是我们,是我,我要回湘西镇竿。
“湘西镇竿与这里有多远的距离?”
“不知道,步行大概有五……六七天的路程。”
“从这里出发,下一个大点的地方在哪里?”
“好象是……铜仁府。”
“过去要多久?”
“不知道。”
“路上有没有休息的地点?你身上还有多少铜钱?”
“不知道,铜钱的话还有两个,都是那个大叔给我的。”
“两个铜钱能买到什么吃的?”
“两个包子。”
“唉,你等等。”
顾真跑回到那户人家的门前,在围栏外的大门上敲了敲。
那只白犬虎视眈眈地盯住了他。
等在原地的李姝莫明其妙地看着顾真,尤豫了一下,她没有阻止顾真的行动。
那个脸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下了楼和顾真说了几句话后,与顾真一起向李姝那边看去。
李姝连忙将双手抱在胸前,用侧脸对着那边,以维持自己的高冷女侠形象。
看到李姝,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是想要跪下,被顾真阻止后,手忙脚乱地跑回了屋子里。
很快,他便带着刚才的那个背篓走下了楼,殷勤地把背篓放到了顾真的肩上。
那背篓显然不轻,把顾真的身体压得向后仰了一下才背住了背篓。
与那中年人说了两句,顾真向对方摆了摆手,背着背篓回到了李姝的身边。
看到那中年男人还在挥手,她也对着对方挥了挥手,然后把顾真拉向了前面的小路上,小声抱怨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堂堂一个女侠,不是应该事了佛衣去?怎么还能去问别人要吃的?”
“女侠也要吃东西。”顾真理所应当道,“不要吃的,我们怎么赶路?”
李姝自信道:“这个季节,山上有鸟,水里有鱼,再不行蛇虫鼠蚁多得是,饿不死人。”
顾真无语道:“我们要赶路,不是出门野游,哪有时间停下来让你去山上找吃的?我们两个人天天吃老鼠行吗?你不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你说得也有道理。”李姝看了眼顾真身后的背篓,“你要的东西好象多了点。”
“我只是让那位大叔给我准备一点吃的,谁想到他上去一趟拿了那么多东西下来。”顾真晃动了一下肩头的背篓,“里面有米有腊肉,足够我们吃上好几天。另外,别人连小铁锅和碗筷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那位大叔还说要把羊牵一只给我,我没有要。让你去报仇的报酬就是那只羊?你没要?”
“他家也不富裕,我要他家的羊做什么?”李姝拍了拍顾真的肩膀,“干得不错,这下我们能够快速赶路了。”
迟疑了一下,她皱眉道:“你真的要跟我走?我可告诉你,和我一起走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顾真回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说道:“我一个外地人,什么都记不住,留在这里更加危险。和那些官府的人相比,我更加信任你。”
“你要跟着也行。”李姝提醒道,“不过我话说前面,我身上有不少麻烦,万一遇到了什么事,你别后悔就行。”
顾真说道:“我连蛊仙会为什么要抓我都不知道,现在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他们未必会放过我。我身上的麻烦也不小。我们现在应该向……东走?我记得湘地在黔地的东边?”
向这边走了没多远,他们便走出了那个村子。
前面所见到的是一片翠绿色的山地,他们所走的就是山地之中的一条小路。
从天空的晚霞来分辨,他们此时确实在向东走。
分辨了一下方向,李姝说道:“这条路是向东的,不过我们应该找路向东北方向去,铜仁府就在那个方向。”
擦了把汗,顾真说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从这里直接向东走,能够最快到湘地,到时候再转而北上,是不是会安全点。”
李姝看向了顾真。
顾真解释道:“黔地这地方与湘地比起来,开化程度更低,更加危险,要是先去湘地的话,路途肯定要安全得多。”
李姝思索道:“你确定从这边直接向东进湘地更加安全。”
顾真点头:“是要更近。要是遇到那些做生意的,你可以再问一问。”
李姝打量着顾真的脸,忽然问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忘记了吗?怎么又记得住这个?”
顾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记住,听到你的话后,我就想到了这个。”
李姝恶狠狠道:“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转头看了一会儿方向,她思索片刻就下定了决心:“就按你说的做,我们一直向东,先离开黔地再说。背篓给我。我们要快点赶路,尽量找个安全点的过夜之地。”
不等顾真说话,她就把顾真背着的背篓拿了过去。
这背篓有一二十斤重,压在顾真的肩头时看起来沉甸甸的,但落到李姝的背上时却显得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重量。
这就是修行者的身体素质?
揉着自己肩膀的顾真看向了李姝的背影,加快步子追在了李姝的身后。
这具身体不过十几岁的样子,还没有发育完全,似乎以前也没有干过什么重体力活,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背那背篓虽然没多久,但双肩已经传出了火辣的痛感。
似乎知道顾真在看自己,李姝头也不回道:“那蛊你先拿着。”
“你把脑袋留了下,那些人会不会有办法通过血腥味或者某些东西找到那个脑袋?比如,用某种特殊的蛊虫?”顾真找来一些干草塞进裹着罐子的衣服里面,防止别人看出里面是什么东西顾。
“放心,我在那颗脑袋上做了手脚,他们不可能找到那里。”
“那就好。你之前对我说过的气是什么气?”
听到这个问题,李姝忽然停下,以脚在手在旁边的岩石上划了几下,写出了一个“炁”字。
“是这个炁,不是你平时吸的气,这个炁才是修行者所修的炁。”
写完这个字,她继续向前走去。
顾真说道:“我只能感受到自己在吸气,但是这种炁……普通人的体内也有?”
“当然,任何人的体内都有这种炁。”李姝说道,“人一出生就有这种炁,正是这种炁赋予了人性命。可是人往往不会,也不知道该怎么保存以及壮大这种炁,导致这炁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消散。人死了,就意味着这炁散尽了。”
“有句话叫做,人之生,炁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人在幼年时,双眼是那么的纯粹,年岁增长了,双眼就变得浑浊了,体现的就是炁的散失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