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虚影的力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流逝!
它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从百丈高,缩小到了不足一人高。
最后,在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之后,“嘭”的一声,彻底溃散,化为了漫天金色的光点。
而那些光点,也未能逃逸,尽数被玉天青的金色神环,吸收得一干二净。
从始至终,玉天青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握住了那柄三叉戟。
天地间,再次恢复了平静。
湖水,依旧波澜不惊。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湖边的波赛西,已经彻底呆滞了。
她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那可是守护神器的海神本源神念啊!
就这么被吸收了?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
湖心石台上的玉天青,有了新的动作。
他握着戟身的手,轻轻一用力。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地动山摇的异象。
那柄号称重达十万八千斤,非神选者不可撼动的海神三叉戟。
就那样被他轻描淡写地,从石台中拔了出来。
整个过程,丝滑,流畅。
如同从鞘中拔出一柄普通的剑。
又像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枯黄的树枝。
玉天青单手持着那柄比他整个人还要高大的三叉戟,随意地在手中掂了掂。
“十万八千斤?”
他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
“感觉分量不太够啊。”
“噗通。”
波赛西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湖心那个身影。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他单手持着那柄传说中的神器,身姿挺拔如松。
那画面,带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与美感。
那不是凡人的美,也不是神明的美。
那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绝对力量所带来的,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极致的美。
这一刻。
波赛西心中最后一丝对旧神的眷恋,也彻底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的崇拜。
神?
所谓的神,在这个男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玉天青没去理会波赛西的心情变化。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手中的三叉戟,用手指在锋利的戟刃上弹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的颤音响起。
“材质还不错,做工也还算精细。”
他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波赛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踉踉跄跄地跑到湖边,隔着湖水,声音颤抖地问道:
“主人您您这怎么可能海神的神力”
玉天青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口解释道:
“一个下位神祇留下的禁制罢了,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神力。”
他将三叉戟的末端,在石台上一顿。
“咚。”
沉闷的声响,让波赛西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而且,你也用不着一副死了信仰的样子。”
玉天青的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放心,他还没死透。”
“在所谓的神界,苟延残喘罢了。”
“不过”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三叉戟冰冷的戟身,眼神平淡。
“他的东西,从现在起,归我了。”
这句话很轻,却比海神三叉戟的十万八千斤还要沉重,狠狠地砸在波赛西的心上。
不,是砸在她那片已经化为废墟的信仰之上。
玉天青随手将那柄巨大的三叉戟扛在了肩上。
神器之上残存的最后一丝神圣气息,被他身上那股霸道绝伦的气势,碾得粉碎。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依旧呆立在湖边的波赛西身上。
“走了。”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也不是命令,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陈述。
就像在说,天黑了,该回家了。
波赛西浑身一震,从极致的震撼中猛然惊醒。
她看着那个扛着海神神器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深深地低下头,用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应道:
“是主人。”
海神大祭司的寝殿,位于海神山的最顶端,紧邻着海神殿。
这里是整个海神岛,除了海神殿之外,最为神圣和私密的地方。
数百年来,除了波赛西自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踏入半步。
殿内的陈设,意外的简洁。
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也没有奢华繁复的摆设。
一切都以一种宁静而素雅的蓝色和白色为主调。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翻涌的云海和一望无际的蔚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海盐与某种不知名花朵的清香。
这是独属于波赛西的味道。
玉天青将海神三叉戟随意地往墙角一靠。
“咚。”
沉重的神器与坚硬的玉石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让整个寝殿都跟着轻轻震颤了一下。
波赛西的心,也随之狠狠一跳。
那可是海神三叉戟啊
就这么被扔在了墙角?
玉天青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自顾自地走到了那张由千年寒玉制成的床边,坐了下来。
床榻很宽大,触感冰凉,却又透着一股温润的能量。
他打量着这个房间,目光最后落在了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波赛西身上。
“过来。”
他开口道。
波赛西的身体僵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迈开了脚步。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她在距离玉天青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恭敬地垂着头,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长裙拖曳在地,海蓝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那张绝美而圣洁的容颜上,带着几分苍白和迷茫。
她就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圣洁的白莲。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寝殿时。
波赛西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寸肌肉,都透着一股酸软。
但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满足感,却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