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碗,肚子里的饥饿感依旧有些明显。
早知道她昨天应该多吃几个鸡腿,可是那样又容易被人发现。
裴妄也悠悠的放下了手里的碗,他朝四周打量了一下:“根据观察来看,每天早上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附近没多少人看守着,或许是一个好的机会。”
他说着,讳莫如深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光,那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狠厉。
温遥点了点头:“可是万一被抓包……”
“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温遥。那群人穷凶极恶,而且这里的装潢豪华看上去不像缺钱的样子,所以说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仇人报复要我们的命,即使被抓到结局也差不多。”
听他这么说,温遥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她在那个梦境里并没有看到类似的剧情,难道说是叶浅浅的死亡导致了故事线发生了变化?
温遥摇了摇头,将这个消极的想法甩出去,告诉自己之所以没看到是因为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她一定能够成功逃出去。
脸颊毫无预兆的被一双微凉的大手碰住了,带着几分熟悉的冷香,温遥侧头对上了裴妄的目光,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也带着几分安抚:
“待会跟紧我,听到了吗?”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他的目光那么坚定,仿佛一下子就将温遥拉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关系不错的玩伴,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安抚她,告诉她有他在什么都不要怕。
温遥的眼神动了动,随即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房门传来了些微的轻响,像是有人打开了外面的门,温遥与裴妄对视一眼。
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例行巡查的保镖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原本被五花大绑的两人居然解开绳子站了起来,眼眸瞬间瞪得很大,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裴妄一个箭步撂倒在了地上,一个手刃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裴妄握住温遥的手:“走。”
他在她自走廊寻找着离开的路线。
温遥这才意识到裴妄身手的恐怖,那些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个手刀劈在了地上,软绵绵的躺了下去。
他们就用这样偷袭的方法,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庭院。
这里不算很偏,但或许只是那个男人的房产之一,因此除了走来走去的保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
又解决完一个人后,谁知他居然按动了对讲机,场面霎时有些混乱,温遥和裴妄快要被人包围了,估测着赶来的也有五六个人。
裴妄一对一没什么问题,两个或许也可以,可是一对五就有难度了而且这些人一看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狠家伙。
裴妄撸起了袖子,捡起地上晕过去保镖的警棍与他们搏斗起来,但到底对面人数多,他还要分心顾及温遥,不知不觉就落了下乘。
解决完手里的人,裴妄那张玉白的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朝温遥喊道:“快跑!”
温遥朝前奋力跑去,求生欲压倒了一切,可是身后却隐隐约约传来裴妄的闷哼。
她脚步像是生了根一样黏在地上,回头看到裴妄明显有些寡不敌众,脸上也挂了青紫,被两三个人包围了。
“快跑啊温遥!”
她的记忆力又冒出这一句话。
那是她八岁那一年,听说人贩子十分猖獗,而且专门拐卖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孟若薇便经常叮嘱温遥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跟陌生人离开。
温遥乖乖听了话,可是有的时候危险会主动找上门来,她的样貌长得太扎眼了,那时候温如谦还没有创业成功但是孟若薇却热衷于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像是一个小公主。
放学的时候温遥就被那群人盯上了,恰好那天温如谦和孟若薇都有事,让家里的保姆来接她。
在门口等保姆的温遥被强行掳走,关键时刻是裴妄出现救了她。
那时候他也才八岁,虽然脸庞长得很稚嫩可是身上总透着一种同龄小孩没有的高智商与成熟,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跑过来扯那些坏人的手: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她!”
温遥童年时,很多以英雄命名的作文都是以裴妄展开的。
那群人没有将小孩放在眼里,可是裴妄实在是太难缠了,即使没有力气也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掐去咬,简直像是未开化的狼崽子,让他们那些成年人疼得嗷嗷叫唤。
“温遥,你快跑!你快跑啊!”
温遥的睫毛颤了颤,她缓缓转过身,四处搜寻了一下找到了地上一根沾血的电棍,走过去“砰”的一声砸在一个人的脑袋上。
那个人完全没留意温遥,霎时倒了下去。
只剩下了两人,裴妄的局势瞬间好了许多,而温遥也像是疯了一样的乱砸。
最后的两人也倒了地。
微凉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指尖,温遥就像是十年前一样被他带离了这片危险的废墟。
眼前似乎被一片血色更蒙住了,温遥甚至有些不记得他们是怎么驱车离开的别墅,在门口似乎又发生了混乱的打斗,她的手因为刚刚触碰过电棍而发凉发抖。
车子猛地停下,温遥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裴妄在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没事了,我们出来了。”
温遥意识回笼,看清了这是一处远离别墅的地方,周围有不少杂草。
“我们出来了……吓死我了……”
裴妄认真的捧起她的脸,目光像是深沉的海:“刚刚让你跑,为什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如果出一点差错,我们两个都不可能活着离开。”
温遥被他的话问住了,皱眉片刻,声音都带着几分失真:“可是……你还在那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怎么解释,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不顾一切的,疯狂的冲了过去。
就像十年前裴妄保护她那样。
当年孩童的哭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温遥和裴妄得救了,后面人贩子团伙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裴妄却因为磕到了脑袋在医院打了一周的点滴。
她并没有忘记。
一个炽热的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